蓝子本格手册•雏见泽篇目
一 演绎法与归纳法
叙述者:华生
早上起来,天还半白,厨房那传来蓝子做日式早餐的咣咣当当声,还是这么精神呢。啊,圭一那也有些动静,他也起来了吧。
搬来雏见泽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一个月前,因为圭一的一点事情他产生了厌学情绪,于是我也就秉着父母心和乡下写生的感情搬来雏见泽。
一如你曾所见,我们一家三口(我、蓝子和圭一)过着平凡温馨的生活。
粗粗想来,可以说当下这个家最没故事的就是她蓝子了,一直对我和圭一保持着贤妻良母的状态,就连大搬家这种事她也说她悉听尊便就好。虽然实行的是我,但要知道,一般的家庭主妇特别是日本的家庭主妇没有一点社交圈是不可思议的,但她好像对那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并不烦恼,在我说了去雏见泽的意愿后她外出了半天,回来时抱着一箱箱礼品,还说“这都是邻居给的饯别礼”。
无论怎么看来,她身上也拥有许多扑朔迷离的东西,比如有一次她提到了一个地方:山川秀美,人杰地灵,还说位于偏远的高津户地区,自己的一家人会到那里久居。当时的我惊呆了,立马去查高津户地区是否有个4万余人口的洼地——结果竟是雏见泽村!她甚至说明了公交站台的位置,在通往雏见泽的公车上我也的确看到了顶棚倾斜的候车台。
她的“预言”能力也不应只是这一次,还在北海道小城市的家中,有次我帮厨,她说我一定使酱油瓶处于“倒了又没倒的状态”,我没在意,顺手接过酱油瓶放上橱柜,不料手稍抖,油瓶倒下,然后一个接一个多米诺骨牌似的倾倒,最终一个香油瓶靠在橱柜头上支撑住了其它本应倒下的瓶瓶罐罐,就是说,实际上还都没倒。作为当事人的我不解。
事后我试探性地问了些许,她笑着说:“这还是一门学问呢,古时的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穷其半生精力总结出的《逻辑学》一书真是福荫后世啊……我是说,我用的是其逻辑学的演绎法,它作为人脑处理事情时的重要性是不须多言的...你问我是怎么用的?好好,演绎法是由一般事情推向一个特定的结果,首先,这个一般包括:1.你是个画龄超过20年的画家,你画的画需要左手,而你的惯用手右手却常用来支撑 2.因此你的肌肉有点问题,表现为你削出的苹果皮纵面常是锯齿形 3.我把油瓶递向你的右手——你的右手已经习惯于一个类似抖动的动作,我给你后看你放的位置下的不会倒的断言,其实也在于油瓶本身是方底防滑设计且那里充满酱油,再借着你精准的抖动动作,这该怎么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说起蓝子的精明,那倒是无处不在,从我追求她花了整整六年就能看出,她给了我多少考验。像连圭一都知道的‘逃离学校’事件吧(也为蓝子津津乐道):
高中三年级,我送过去一封洋溢着爱与热血的情书,首先声明,是她表明的爱意(啊,这个以后再说),她遣人说她会在学校后林墙角处等我,那个地方我还没去过(因为是恋人们的天堂),在宿舍接受祝福后我就跑去那里,蓝子稍稍打扮,显得格外出尘美丽,她先与我约法三章(不能乱动她;她可以被其他异性追但我不能;不要问她的身世过往),然后拽着我的衣角说,我们逃离学校吧,我问为什么,她忽然眼泪汪汪,我只能绅士地让出背,她身手矫健,重踢我背,没两下就翻过去了,然后(大概)在另一头用手掌做喇叭叫我也过来,三米高诶蓝子同学,但我还是义不容辞三段跃跃上墙头,用上军训时三倍的劲头翻过去,但过墙后落地前我身子忽然觉得一痛,更要命的是,我竟落入了一池塘,而左右顾盼却看不见蓝子,在那时,墙的那头却传来蓝子叫我回校的叫声,真是奇异极了。
现在看看这件事的经过,她无疑是由校内翻到校外再翻回来(我也一样),可单凭她能再返回来吗?我也不会就因为多用了一百来牛的力就能落入离墙一米的池塘。假如只有前者,我还可以假设她预备了一个垫脚物,自己回到学校那边再迅速收回,但有了后者就只能说明一个手法,她先是紧贴墙上,在我落地前她先跳到我背上(也就是在我背上下黑脚),然后起跳(有可能)。但是鉴于她没对我说起过她到底是怎么做的,也许有更合适的第二种解答也说不定。当然,之后也没受过比这差很多的折磨。
顺带一说,刚才我由结果推向一般的思维方式是归纳法,与蓝子的演绎法正好相反。与她相处了20多年,暗地下针锋相对不知不觉形成了这种互补又互斥的逻辑形式。我逐渐变强,但她总赢我(啊,我不是说柯南道尔比奎恩强),我们从中体验到“很快乐”的感受。也许就是因此,她也兼职了推理小说家(和夏树静子一样)。
“华生~~”她在叫我。
说起来她偶尔会这么叫我我倒挺高兴的。我想无论如何,只要世界没有颠倒,她都是我最高的老婆大人,而我则是——
“华生~~”
前原夫妇的本格轶事A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