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墙 ]
这部KB片非常可怕,她一直蜷缩在沙发上看。
正在紧张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三下敲墙声。
她吓得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敲墙声又起,很有节奏的连续三下。
是他,她的邻居,一个挺帅的单身男士。
她和他挺投缘,也一起出去玩过几次,彼此感觉很不错。
他喜欢吓唬胆小却爱看KB片的她,曾经半夜打电话装鬼吓唬她,第二天再送花以示安慰。
这一次她又被吓到了,恼怒地敲墙报复。
那边立刻有了回应,敲墙的声音更大了。
她觉得他有点小孩子气,再也不理了。
有节奏的敲墙声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终于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她看到****在隔壁进进出出。
“太惨了,强盗尾随他进了门,割断了他的喉咙,把他家洗劫一空……”
她终于明白了那敲墙声是怎么回事,
电话被割断,手机被抢走,绝望的他用最后的力气,向她求援,直至死亡。
这一夜,她坐在沙发上独自流泪。
突然,隔壁传来了三下有节奏的敲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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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 钱 ]
她最近总是收到钱,
收到钱是好事,
但是收到冥币就是一件诡异的事情了。
大把大把的冥币,
成捆成扎的纸钱,
总是放在她的办公桌上或是家门前,
让她觉得奇怪,也有点点恐惧。
她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仔细想想,母亲去世一年了,她都没去坟前拜祭过,
是不是她老人家怪罪了?
于是,带上一束纯黑的花朵,她去公墓拜祭。
进入公墓后,她怎么也找不到母亲的墓。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母亲,步履蹒跚地,一步步走来。
她惊讶地说不出话,
母亲走到一座坟墓前,开始烧纸,边烧边温柔地呼唤她的名字。
随着纸灰飞扬,
她的手中,多了一扎冥币。
[ 累 赘 ]
他的脖子旁边,长了一个西瓜大小的肉瘤,
上面还依稀看得出五官,
让他看起来像个双头怪人。
这是他生命中最大的累赘,
不知道让他流下了多少回苦涩的泪水。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割掉这个瘤子。
医生看着他,最后问道:“你确定要割掉?手术是有危险的哦?”
他坚定地点点头,在手术确认单上签下了名。
他一刻也不想见到这个累赘了。
他醒来时,
听见医生在说话:“恭喜你,手术很成功!请看吧,这就是割下来的肉瘤。”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
看见医生正向指着自己,
明明是自己的脖子上,现在只剩下那个瘤子了,
瘤子正顺着医生的手,向这边看过来,并发出嘶哑的声音:
“不错,谢谢你,医生,这是我生命中最大的累赘。”
他想喊,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声带,
渐渐地,他连最后的意识也消失了。
[ 狠 ]
寒冷的大街上,只有他和儿子两个人。
儿子的脸都快被冻僵了,显得有些木然,
只有在看着怀中女婴的时候,
才会露出一丝温柔的笑,
像极了当年的他。
他也忍不住想笑笑,
然而他并没有笑,
反而板起了脸,重重咳嗽了一声。
儿子的脸顿时红了,惊慌地看着他。
他轻声说道,
“儿子,干我们这行的,只有一个诀窍,
那就是心狠!”
他满意地看到儿子的表情变得重新冷漠起来,
“心不狠,你就做不了这一行。
看你刚才看她的那个眼神,那不是咱们这行人的眼神。”
他的眼里突然放出了冷酷而残忍的光,
“这些孩子是货物,是钞票,唯独不是人!
你一定要记住,干咱们这一行,不能把人当人看。”
儿子默默的点头,眼神变得和他一样的冷酷残忍。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儿子眼神像他,可是脸长的还是像孩他妈,
那个后来被他转卖掉的女人。
一辆车开了过来,他从儿子手上接过女婴塞了进去,
车窗里塞过了一叠钞票,
“这么多?”
他有点惊喜,对方给的超过了原定的价格。
儿子忽然给了他后脑重重一击,
车门同时打开,把他拉了进去。
儿子看着远去的车,把那叠钞票揣进了怀里,
老东西真的太老了,一天到晚只会讲道理,却不知道现在器官和尸体有多值钱
[ 死 约 会 ]
她和他已经在网上交往了半年,
却从来没有见过面,
在这个视频聊天如此普遍的时候,
他们甚至从来没有发送过彼此的照片。
所以当他最终敲响她家的门时,
她的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门开了,那是一张英俊中有些邪气的脸。
“你真美!”
他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谢谢你能来!”
她大胆地看着他,回应着。
“那当然,死约会,不见不散。”
他笑起来也很邪,但是她喜欢。
雪白的桌布,丰盛的晚餐,血红的蜡烛,
餐桌上只有刀叉划在瓷盘上的声音,
还有轻微的咀嚼和吞咽声。
他们都没有说话,
只是长久地彼此对视着,
即在分享美食,也在分享彼此。
一阵急切的铃声响起,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喂喂!是某女士吗?我们在一辆出租车上,
发现了一个男人的尸体,他手机上最后一个电话是拨给你的。”
手机那头的警丅察紧张的大声喊着,
“我们怀疑他是一个系列杀手的最新牺牲品……”
他走过来,一把抢过了手机,轻轻的挂断。
“真遗憾啊,还是被拆穿了,我不是你的他呢!”
他拨了拨垂到前额的头发,邪笑着看她,
“我偶尔也开开出租车,以便挑选那些我喜欢杀的人。
你的那个网友太可爱了,一路上都在谈论你,这让我对你产生了兴趣。”
他挑起了她的下巴,
“他反抗的很激烈,看来他真的很想来和你约会,
他说你们是死约会,不见不散。”
“是的,死约会,不见不散。”
她机械地说着,眼角流出了一滴泪,
“我已经身患绝症,活不了几天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也是最后一次约会。”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一下,
“我和他不能生活在一起,至少也要死在一起。”
杀手疑惑地看着她,有点无法理解这女人说的话。
她擦去了眼泪,
“知道我们选择怎么死吗?
这里的每样菜里,我都放了砒丅霜。
因为,他的网名叫砒丅霜。”
幸福的笑容,成了她最后的表情。
面 膜 ]
她是个很健忘的人,
经常把钥匙插在门上忘了拔下来,
或者在菜市上接过零钱却忘了提走刚买的蔬菜,
而这一次,她似乎是忘了取下面膜,
“天啊!那个透明超薄面膜只能敷三十分钟的!”
她激动地冲丈夫喊着,
“敷的时间太长会损害皮肤的,
可是我却敷着它睡了整整一晚上!”
他耐心地劝说着妻子,
“你已经取下面膜了,昨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取下它的。”
她勉强相信了丈夫的说法。
可是到了晚上,她又开始频繁的照镜子,
“它还在我的脸上!我感觉的到!”
抚摸着自己的脸,她低声说着,
“它紧紧贴着我的脸,裹得我透不过气来!”
他叹了口气,
“亲爱的,那是你的错觉,
你真的取下它了,是我亲手把它扔到垃圾桶里去的。”
他有点后悔早上清空了垃圾桶,
要不然他很乐意让她看看那张透明的玩意躺在里面的模样。
妻子在化妆台前仔细地照镜子,
突然发出了尖叫着,
“你看,我的脸上少了好几条皱纹!
一定是面膜还在脸上,它绷得太紧了!”
丈夫装作没有听见,
坐在客厅翻看着一本体育杂志,
他很了解自己的妻子,
她健忘又容易冲动,但是只要你不去理她,她很快就会让自己平静下来。
果然,妻子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变得很安静。
他已经翻完了几本杂志,心里忽然变得很不安,
她不会是在生闷气吧?
好在这时,她出现了,
左手拿着一把修眉用的剪刀,
右手拿着自己血淋淋的脸皮,
“老公,我终于把它揭下来了!”
她布满神经和肌腱的脸上,咬嚼肌蠕动出一个带血的笑,
“虽然它贴的很紧,但是我总算把它揭下来了
[ 夙 愿 ]
“昨天深夜里,你家有人弹钢琴哦!”
邻家的女孩,神色有点不太自然。
“你一定是听错了。”
他匆匆关上门,重重坐在沙发上,不敢去看那钢琴。
那是哥哥的钢琴,
自从他死后,再也没人碰过它。
哥哥很有钢琴天分,又苦练了多年,
下个月那场国际赛事,他得奖的希望本来很大,
可惜,他死了。
“难道,真的是哥哥回来了?
为了他的夙愿?”
临睡前,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哥哥本来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想要的东西,总是能的得到,除了……
一阵凌乱的砸门声惊醒了他,
他发觉自己坐在钢琴前,手还没有从琴键上抽回来。
是她在敲门,
邻家女孩瑟瑟发抖着,钻进了他的怀抱,
“是他!一定是他回来了!他,他还附了你的身!”
她低声说着,眼神迷离。
他亲吻着她的唇,低声安慰着她,
“没有关系的,哥哥不会伤害我们。
他只是回来一偿夙愿的。”
自那一夜后,夜夜都有钢琴声,
他睡得越来越早,醒的越来越迟,
精神萎靡,疲倦不堪,
哥哥肆无忌惮地消耗着他的身体,毫不怜惜。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夙愿对吧?”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通红,
“我理解你。但是大赛之后,请你立刻离开我!”
吼完之后,他看见自己冷冷地笑了一下。
大赛的前夜,他睡得特别早。
等到他醒来时,已经躺在家中,怀中抱着一个金色的奖杯,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味,还有,血的味道,
她倒在血泊中,下身赤裸,死不瞑目。
“你以为我的夙愿是什么?”
他听见自己对自己说,
“要不是这个贱女人拒绝了我的告白,害我自杀,
我还需要附你的身来夺冠吗?”
那是他最后一次听到哥哥的声音
[ 绘 ]
“小朋友们!这一次是要画出你们的母亲,
所以请你们一定要用心画哦!”
看着这些小孩子们那认真的表情,
看着他们稚嫩却包含感情的作品,
她的心里充满了小小的感动,
就像此刻洒进教室里的暖暖阳光一样……
直到她看到了他的作品,
白色的画纸上,那个女人的肖像,
脸型、神韵竟有七分像她,
却是血红的眼,青蓝色的唇,
唇边还伸出了两颗尖尖的獠牙……
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
教室里的温度似乎瞬间下降了几十度,
她竟然打了个寒战。
定定神,她轻轻地问他,
“这就是你眼中的妈妈?”
他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
眼底隐藏着一种无法遮掩的疯狂。
她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惊惧,伸手抽走了他的画纸,
“你,下课后留一会!”
说完就转身走开,她实在不敢再看他那双眼睛。
下课铃响,其他的孩子们都出去了,
教室里只剩下她和他,寂静地对视着,
她的目光,既温柔又严厉,
他的眼神,却还是那般冷漠、怨毒。
她叹了口气,问他,
“你知道今天犯了什么错误吗?”
男孩倔强地歪过头不看她,眼圈潮红,鼻翼扇动。
“第一,你不该画出我的原形。”
她伸出蓝色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獠牙,
“第二,我们约好的,
你不能让同学们知道,我就是你妈妈。”
她伸手将他揽入怀中,男孩渐渐通红的眼睛里,终于流下了一行委屈的泪。
[ 跳 跃 ]
窗外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却一点也不怕,
踏上窗台,他深吸了一口气,
猛地跃下,
这个十七岁的男孩,
像只猫一样在空中伸展着,扭动着,
最后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上,
毫发无伤。
他抬头看了一眼四楼的家,
心里充满了自豪感。
他自小习武,天天苦练不辍,又有高人指点,
练就了一身惊人的本领。
最近因为他迷上了网游,爸妈天天都把他反锁在卧室里,
可是他们忘了他的好身手,
从四楼一跃而下,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每天晚上都跑出去上网通宵,早上偷偷爬楼回家继续装乖宝宝,
两全其美,大家满意,只不过课堂上难免要打打瞌睡罢了。
今天是去西边还是东边的网吧呢?
他犹豫着,
西边网吧的网速更快,而东边网吧管理员是个小美女。
犹豫了半天,他终于有了决定。
第二天早上,
人们在楼下看到了他,
一半在东,一半在西,
两片尸体相距二十多米。
楼下的空地上悬着一根细细的钢丝,可能是谁家牵来晾衣服的,
那钢丝正好在他家窗口下方,绷得还挺紧
[ 路 灯 下 的 女 人 ]
今晚是他第一次送她回家,
两个人走在这片老街区里,
她兴奋地说个不停,
向大她二十岁的男友倾诉着什么,
而他有点心不在焉,疑惑地四处环顾着,
总觉得这个地方自己似乎来过。
“看,就是那里!”
“那里?那里怎么了?”
“哎呀,讨厌啦,我刚刚才说过的,
那个路灯下面经常闹鬼的!”
女友一脸的恐惧,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路灯,
他看着那个样式陈旧的路灯,
忽然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里的环境有些眼熟。
年轻女孩没有察觉到男人脸上的变化,
自顾自地说着,
“在我小时候,这里发生过一起凶杀案,
一个年轻的女人就在这个路灯下被人杀害了。
从那以后,就经常有人在路灯下看到一个白衣女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他们已经走近了那个路灯,女孩忍不住又往男人怀里靠了靠。
男人看到了那个白衣女人,
她还是当年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只是脸色雪白,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感冒了吗?身体一直在发抖哦?”
女孩察觉到了男人的异样,抬头问着,
男人只是摇摇头,搂紧她,加快了脚步。
把女孩送回家后,男人再次经过了那个路灯,
路灯下已经没有女人了。
“也许,她也不记得我了,就像我都快忘了当年一样。”
男人走过去的时候,在心里对自己说。
“人会忘记很多东西,但是鬼不会!”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一个久别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我只是不想吓坏那个女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