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日|『书墨文轩』 - 我们的世界——童

yoyo

抽刀断水(斑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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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 0 发表于: 2007-07-23

这是一篇冗长的记叙，只是为了记叙，和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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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刚开学的半年，基本是大家春心最荡漾的时候。刚抛开压抑多年的所有枷锁，拥有了自由支配自己的权利，加上离家初见一个新环境的空虚，于是，过了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宿舍楼下夜晚骚动的情侣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那时的我，是很不屑于他们的饥渴行为。但是凭心而论我和那些速成的恋人们有着类似的心情，空虚和希望有人关怀。对新环境的不习惯甚至是抵触的情绪长久蔓延在我的生活中，我满腔的雄心壮志，我不甘于和这些“凡夫俗子”一样抱着及时行乐的心态到大学里立刻烫头发打耳洞玩网游交男朋友，虽然这些我差不多在上大学前就都干过了。
与生俱来的活分性格让我在这个新环境里混的很好，工作顺利颇受好评，和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们很快的打成一片，和老师也交流甚好。对这些工作是出于一种单纯的兴趣，我付出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得到了很多难得的机会。虽然这半年荒废了许多学业，但是我相信我的学习天份，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的。
半年的工作还积累一笔很重要的财富，就是人脉，用小莹的话说就是基本没有我的魔爪触及不到的地方了。而他，最初我单纯的认为就仅仅是我这人脉中的一根。
那时总是有意无意的闲聊，有时是网上，有时是短信。对他印象很好，虽然只在某次公事中认识并且见过一面，但是成熟、稳重、豪爽、有风度又懂生活，这些都是我欣赏的男人的性格。他总会我和说很多，我不反感，只是听他说些过去和现在，其中总会提到一个女孩。我一般不说什么关于我自己的。我没有过去，也不习惯对一个不是特别亲密的朋友讲我的事情。他在当时也的确不是一个特殊的朋友。
就这么慢慢的熟悉着，忘记了什么时候和他渐渐聊的多了，再开学时他邀请我去他那边玩，我欣然同意，我也很想再见见这个大朋友。那次见面有点尴尬，毕竟没有现实的接触过，通过一些介质的交谈和面对面的交流完全不一样，都精于和别人打交道的我们那天的话却都很少。
春天的江南我还是很喜欢的，温温的阳光，柔柔的微风，淡淡的细雨，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的浪漫让我又萌生了旅行的念头。我们约定在一个周末一起去附近的一个古镇，是的，难得他也和我一样喜欢旅行。当时同去的还有他的两个朋友，是对新交的情侣。我们两个灯泡在那个周末的小镇里无比闪耀。
两个男生一路很大方，大家玩的也很开心。第二天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正合我们意，这样的江南这样的水乡这样的小镇，不在我们这几个北方人面前舞弄一下雨中的妩媚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们两个人共撑一把伞悠闲的走着，我刻意保持着点距离，他看到雨水淋湿了我的手臂，忽然很自然的顺势把我往伞下搂了回来。我很不自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都不喜欢和男生的身体接触，包括和从前的男朋友，我最多就是距离半米拉着手散散步而已。但即使不习惯，我也没有拒绝，虽然表面我独立果断，但是我最了解自己，其实我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拒绝别人，心软说的太好听了，确切的讲，我就是懦弱。
雨停了，他很自然的收起伞，微笑着帮我拎着我的包，轻轻哼着歌走着。现在回想他唱歌真的很好听，但是当时我无意欣赏，我有些乱乱的。虽然也许刚才只是他温柔风度的一个习惯，但是我不喜欢。
回程的车上大家累的都睡了，车上很安静，只散着很暗很柔和的光，外面一片漆黑，偶尔有几个人家的灯火晃过。我们靠在座椅上轻声聊着天，开着玩笑。他笑着掐了一下我的鼻子，我微微的躲闪。然后还是微笑，也许我们都感觉到，这个气氛已经暧昧到极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愣在那里，他又轻轻的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我很后悔没有挣脱，因为这个动作对我意味着太多了，虽然有好感，但我并不喜欢这个人，这样我算接受还是什么。就在我头脑混沌在反应该怎么做的时候，车开进了市区，他比我先下车。他走之前只是对我笑了笑，温柔的拍了拍我的头。然后头也没回的走了。
回去给小莹讲起，小莹笑的一塌糊涂，说你平时那么潇洒的怎么和男生连拉个手还想这么多啊，真是小屁孩。不过小莹笑过之后提醒我，你如果不喜欢这个人以后就离他远点，我直觉认为这个人在这方面很老练。我问小莹为什么，小莹说就是直觉。我不愿意相信小莹这所谓的直觉，虽然我知道小莹经验比我丰富的多，整个一理论和实践结合，久经考验的武林高手。
之后的一个时期，我们只是偶尔吃个饭，而且不都是他请客，我不喜欢总让他请我。这样比较像普通的朋友。我们也谁都不提那天的事情，和从前一样的聊着。偶尔他也会看似不经意的碰一下我，但是每次我都很快躲开。
不好的事情是我慢慢发现我开始习惯于和他吃饭聊天，习惯于关注他的一些事情，习惯于他的问候他的指点，习惯于他叫我小朋友。更不好的事情是我发现我还完全不了解这个人。虽然他和我说很多，甚至他的过去他都毫不避讳，但是他的想法却永远那么深不可测，完全不像其它男生那样三句话就知道打什么主意。对于他的想法我从来都是后知后觉，总在一些事情发生了以后才反应过来。
终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算是对我表白了吧，但是这个表白在我后来看很勉强，语言只有四个字：我想你了，动作就是掐掐我的鼻子，然后抱住我。当时我却无比的欣喜，那一刻心中暖暖的幸福流过，从前不确定的心情也放了下来，心想，我们就这么平淡的恋爱吧。送我回去的路上，他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对我说，我们的关系先不要让别人知道吧。我说好的。我告诉自己要理解他，相信他做的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但说实话那一刻我心很凉。
之后的几天我的心情因为那句话一直不好，仿佛夏天才有的烦躁。我没有找他，没有打过电话没有发过信息，我尽量不去想他，尽量不把自己和他曾经给我讲过的那个他曾经很爱的女孩做对比。直到第三天他给我发信息，告诉我我早已猜到却不愿相信的事实，因为那个女孩，他无法接受其它人。哥哥说你别恨他，他不是坏人不想伤害你。但是小莹却说别听他扯蛋，什么前女友就是随便编的理由。在这两个，哦不，是三个爱情专家面前我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
我懦弱的同时坚强独立，告诉他没关系，我不生气，真的，我们还是朋友。然后我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反应，不再联系他，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示出我的心情，包括小莹和哥哥，继续像个女强人一样工作，同时努力学习把从前落下的都补上。但是我也终于知道，这个我一直认为我没那么喜欢的人给我的生活留下了多少影子，每次喝咖啡都会想起他喜欢的浓烈味道，每次吃饭都会想起他习惯用的纸巾的淡淡清香，每次闻道男生身上臭臭的汗味厌恶的离开然后怀念他身上的香味，每次下雨都会想起他那仿佛永远不变却又触及不到的微笑，每次工作学习遇到挫折都会想起他温柔的拍拍我的头，每次睡觉前关机的时候都会想起他喜欢说的：可爱的小朋友，晚安，然后失眠……
之后他和我在网上说过几次话，每次我都很紧张，虽然我知道我一直想念，但我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谈话，我想留住一份悲哀的骄傲。即使我删了他的号码，但我却无意的背了下来，虽然不再和他联系，但总是忍不住看他的日志关注他的生活。我给自己两个月时间彻底忘记他，但是小莹却叹了口气说两个月之后他再找你还会回头的。
生活总是会回归平淡的，在我终于可以不是一上线就注意他的头像，一翻照片就停留在他的笑容上的时候，他又一次叫我，小朋友。
我应约到那家我们从前一直去的餐厅，见到他的那一刻，心微微一动，却很快恢复平静。他一如既往的微笑，眼神一如既往的让我分不清是在看我还是看别处。如从前一样闲聊吃饭，然后回去，在走上轻轨的前一刻，他突然轻轻抱住我对我说，小朋友，我想你了。我算了算时间，和上次说同样的话，正好过去了三个月，我无奈，但是我本性难改，我懦弱，懦弱的又一次没有勇气推开他。
回去的路上，列车晃在这个城市的上方，比起地铁我更喜欢轻轨，因为可以看见我走过的风景。也许他真的是我过去最深刻的记忆，也许他是我见过的所有男生最优秀的一个。但是，这不代表就最适合我。两个成熟的人在一起或两个幼稚的人在一起都没问题，但是他和我这样一个感情方面懦弱又无知的小孩子在一起就一定会有人伤心，看情形，这个人应该是我。就像他的眼神，他的感情也永远是这样漂浮不定，让我无法琢磨。可以说直到现在我都完全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我也完全不知道对他来说我到底算什么。他过去喜欢的女孩叫猫猫，也许神秘的，若即若离的猫才是适合他的。而我，是幼稚的鱼。对了，猫好像是吃鱼的。
回忆是美丽的，珍惜回忆，更珍惜现在。
下车后刚下过雨的空气清爽可人，我坚定的迈开大步迎向夕阳的方向。我不会永远懦弱的，这个叫我小朋友的人，再见！